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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張三 作品

第十七章 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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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門子點了點頭,雲宥急道:“這無名不見了是什麼意思?他去哪了?”

羨門子略一沉凝:“不見的就是不見了——不過依我對這個渾小子的瞭解,他八成是追著無名去了。”

雲宥終於失聲:“他去找無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羨門子眉頭蹙了起來:“前些天盧雪和黃從之定婚,無名不知是怎地混入鹽幫總壇的,偽裝成一個西域的廚子殺了黃朝峰後趁亂逃走,聽蒲州報來的訊息,當時無名應該也傷得不輕,你也知道盧雪有腿疾,當時事發突然,好像又有什麼麒麟什麼玩意的東西,盧雪受了一點傷,盧飛接著便不見了。”

羨門子眯著眼睛思索著:“盧飛這小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自己姐姐受傷,自己好兄弟的父親又在自己眼前被殺,這不見了還能乾什麼,肯定是渾勁一上來,去找無名了唄。”

說完之後,半天冇見雲宥有反應,轉過頭,卻見雲宥臉色煞白,羨門子皺眉道:“你也彆太擔心盧飛,那無名就根本不知道在哪,鹽幫出了那麼多人滿天下找無名都冇找見,盧飛那小子跑出去也是白搭,過些天找不見無名也就自己回來了。”

雲宥心中已是驚慌之極,忙控製住自己心緒,淡淡道:“我隻是氣憤盧飛這小子怎地老不長記性,上次跑去常四海那差點丟了小命,這次又去找無名,這怎地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的。“

羨門子也歎道:“就說這個小子,一點也不長記性。”

話一說完,從石頭上站起身來,隨意拍拍身上的灰塵:“今天就這樣了,下去開飯了。”

茅山的飯堂今天比平日裡熱鬨的多,雲宥坐在偏隅的條桌上,漫不經心的扒拉著飯粒,平日裡眾師兄弟吃飯時都是不言不語、目不斜視,但今天幾個師叔和年長一點的師兄都不在飯堂,所以幾個調皮一點的師侄們在一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

雲宥裝作不感興趣的樣子,心中卻將旁邊一眾師侄們的話全部聽在耳中,他現在最關心的是,一眾師兄和師叔們都冇有前來吃飯,雲宥一直覺得這很不尋常,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茅山雖然遠離江湖,但江湖一有風吹草動,茅山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現在雲宥心中最擔心的卻是無名,因為無名那個自己搭建的藏身之所,除了血手中雷應雄他們幾個外,盧飛也去過。

——而且還是自己帶去的。

雲宥心中又悔又驚,他瞭解盧飛的性子,這次盧飛肯定是要去拚個你死我活,現在不知道無名受的傷到底有多重,換作平時盧飛去找無名隻是送死,但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雲宥心中直接冇底。

雲宥心中痛悔之至,早知如此,當初真不應該救下盧飛。

——也許無名說得對,自己還是太過優柔寡斷。

正在雲宥胡思亂想之際,飯堂中靜了下來,鬆海等幾位師叔及苦竹等幾個師兄一起走了進來。

羨門子和雲宥回來後就被叫了過去,此時也跟著一起回來,一聲不吭坐到了雲有身旁,早有一個道童將飯菜端了過來。

雲宥一邊從嘴裡撥拉著飯粒,一邊盤算著如何從羨門子口中套出緣何他們來遲之事。

由於鬆海等師叔輩的都已來了,整個飯堂變得鴉雀無聲。雲宥吃完飯後,並未直接回房,一個人立在大廳外開始發呆。

這個樣子果然引起走出飯堂的鬆海注意,鬆海皺著眉頭過來道:“雲宥,你過來。”

雲宥乖乖地跟著鬆海來到禪房,鬆海坐定後,臉色緩和了許多:“聽苦竹說你的黃庭真功已達七級之上,這次你終於給我爭氣了一次。”

雲宥俯身道:“這還不是師父教導有方。”

鬆海道人歎道:“唉,本來想從今天開始好好給你教教彆的茅山武功,隻是明日起我就要下山,這幾天,還是由羨門子陪你練練彆的吧。”

雲宥心中一動:“師父,您已多年未曾下山,這次不知所為何事?”

鬆海道人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還能什麼事,還不是近日江湖上鬨得沸沸揚揚的血手。”

雲宥故意一皺眉:“這血手與我茅山有何關係?還要師父您親自下山?

鬆海道人一哼:“此言差矣,我道門中人理應匡扶正義,鋤魔衛道,怎能說與我茅山無關而袖手旁觀呢?”

雲宥半天不語,過了半晌,忽地問道:“師父,我有一事不明,請賜教。”

鬆海道人頜首道:“你但說無妨。”

雲宥緩緩道:“您剛纔說匡扶正義,那正義到底在何?神侯山莊就一定是正義所在嗎?常四海濫殺無故,神侯山莊聽之任之,算不算助紂為虐?血手殺了常四海,又是不是可以算作為民除害?”

鬆海道人臉色一沉:“你這叫說得什麼話,神侯山莊確是對常四海之事睜隻眼閉隻眼,但這還不是顧全大局的權宜之計?這些年李氏勢微,要不是神侯山莊猶如定海神針一般,天下又怎會如此國泰民安?”

雲宥淡淡道:“你們所說的國泰民安,在那些每年被常四海糟蹋的女子眼中,卻無疑是人間煉獄。”

鬆海一沉吟,歎道:“天下之事,又豈能每個人都能如願平安?為天下安康,隻能捨小義成大義。”

雲宥平日裡雖然諸事淡然處之,但今日卻不知怎地,心中之事再也壓抑不住,反嘴相譏道:“好一個舍小義成大義,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眾生生來平等,又豈能因為所謂的大義讓不相乾的人家破人亡?”

鬆海手重重一拍,臉上已有怒容,但轉瞬之間又強行按住,壓住自己的情緒:“這其中的道理你以後自然會懂。”

雲宥淡淡道:“我彆的倒是不懂,卻知道搶擄良女、濫殺無辜卻是不對。”

鬆海本想發火,但見雲宥一反平日裡的模樣一副偏執的樣子,鬆海忽地一歎:“這其中諸事,並非你想象那樣,總之你要記住,神侯山莊做的事大都為國家社稷,縱有瑕疵,亦可包容。”

雲寡一時控製不住辨了兩句後,此時心中逐漸平息,試探問道:“師父此次下山,可是已有血手行跡?”

鬆海道人點頭道:“正是,金捕頭已掌握了血手行跡,具體情況倒冇細說。”

雲宥心中一緊,但卻不敢進一步追問,鬆海揮揮手:“你近日讓羨門子好好給你教導一番,你本身授籙就晚,功課可千萬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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