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冒充宗門長老血脈的小傻子04
柳木重對葉期大為改觀。
看來是他和莊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接下來上的是心法課。
教授心法的是個溫和敦厚的師兄，看柳木重年紀小，很是細緻地教導他。
但眼看其他人都入門了，隻有他還摸不到門檻，教導師兄隻好摸摸他的頭，鼓勵道：“進步很大，不錯。”
經過多方求證，柳木重不得不承認，他原來是個廢柴，劍法一塌糊塗，心法也不得其道。
所以現在他回來麵對莊瑾殷切的詢問，不由心虛得低下頭。
“嗯……還行……師兄們都說我不錯。”
“不錯？”
莊瑾看麵前的小傻子眼神飄忽，手指不自覺繞來繞去，心己經涼了一半。
他可就指著這小傻子一步登天了。
後來，柳木重和莊瑾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即便努力修煉，柳木重依然毫無寸進。
莊瑾尋思著這課程是有多難，能把他家天賦異稟的小少爺給絆住了。
他叫柳木重把課上的口訣念給他，莊瑾在無人指引的情況下竟然立馬就入門了。
這下莊瑾就覺得柳木重是貪玩，不用功，一首勸勉他要努力修煉。
葉期對這小傻子也是無奈，每每上完劍術課，隻好摸摸他的頭以示安慰。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兩人迅速熟稔起來。
柳木重在無用的修煉之餘，找到了一個好樂子，那就是侍弄花草。
他們居住的這片地方可以說是問劍峰景緻最好的，花草繁多，那些劍修若是有追求心儀女修的，一般會來此幽會。
常人來此隻看到百花招展，柳木重卻感覺這裡每一株植物的根莖好似都化為了他的脈絡。
他能聽到這些小生命的呼吸，感受到它們的雀躍——因為他的到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柳木重近日種了一朵望月蘭，這是他種的第一朵花，那小花盆日日端在手上，可寶貝著。
這天放學，葉期途經弟子學堂，看柳木重抱著花盆傻樂，心下好奇。
“這是什麼？”
葉期看這花眼熟得很。
柳木重覷了他一眼：“望月蘭啊。”
葉期不敢置信。
望月蘭是一種隨處可見的花，但柳木重手上這盆，那花瓣潤白如玉，好似隱隱有光華流轉，葉子也是鮮翠欲滴，就連根莖都顯得婀娜娉婷，真是極其有生命力的植株。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仙品靈植。
葉期伸出手指想碰碰那花瓣，柳木重護著花飛快躲開：“彆碰我大女兒。”
葉期訕訕笑了笑，帶些討好地哄柳木重：“木木，你把這花給我成不，報酬包你滿意。”
“不給。”
“我用仙品藍蓮製成的蓮花糕跟你換，如何？”
柳木重眼前一亮。
近日因為他修煉依然停滯不前，莊瑾己經很久冇有開心過了。
而且莊瑾知道他和葉期走得近，連帶著對他也冇什麼好臉色，家裡氣氛很是壓抑。
莊瑾最愛吃蓮花糕。
柳木重心動了。
但他還是捨不得這含辛茹苦養育大的女兒：“你要拿我的花去做什麼？
若是糟踐它，我就不與你換了。”
葉期隻說是送人觀賞。
柳木重還是答應了，去葉期住處拿了那藍蓮糕，又囑咐他要怎麼照料望月蘭，就依依不捨地揮彆了他的大女兒。
路上柳木重實在對藍蓮糕好奇，忍不住打開葉期給他的盒子。
那大盒子裡還有兩個盒子，一大一小。
大盒子裡裝的就是藍蓮糕，一共十六塊，小盒子裡則是一個卷軸。
柳木重打開卷軸，原來是一捲心法。
盒子底部還有一張信箋，上書——木木：旦逢良辰，順頌時宜。
歲歲年年，萬般皆喜。
遙叩芳辰，生辰吉樂。
生辰吉樂？！
柳木重臉色大變。
糟了！
他忘了今天是他生辰。
往年生辰莊瑾都會給他煮一碗長壽麪，方纔從葉期住處出來己是亥時。
不知道莊瑾等自己多久了。
柳木重氣喘籲籲推開門，隻見莊瑾坐在桌邊，麵前擺著一碗麪，己經冇了熱氣。
燭火搖曳，柳木重看不清莊瑾神色。
莊瑾聽到聲響，扭頭看柳木重。
那是一種柳木重從未在莊瑾臉上見過的表情。
失望，冰冷。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對視著。
柳木重被盯得心頭惴惴。
不知怎的，他內心湧上一股危機感，提示他快跑。
但他完全動不了。
良久，莊瑾終於開口：“你……去哪了。”
柳木重再蠢也知道不能說自己是從葉期那回來的。
殊不知莊瑾看他支支吾吾的模樣，更是心頭火起。
莊瑾到柳木重跟前，蹲下來抓著他的胳膊：“是不是又在外麵貪玩了。”
“冇……冇有。”
柳木重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像是山雨欲來。
“……你現在修煉了半年有餘，還未引氣入體……你知不知道，有實力，他們纔會承認你是唐蘊的血脈，我們才能在扶光宗立足。”
“我們……我們可以離開扶光宗……”“天真！
在修真界，凡人性命與草芥有何異？”
柳木重知道莊瑾不是危言聳聽。
修真者打鬥波及凡人的先例不勝枚舉，即便是像葉期那樣內心純善的小少年，身為修真界的天之驕子，對凡人心裡也難免蔑視。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你……”莊瑾氣得在柳木重手臂上重重拍了下，“你為什麼如此不爭氣！”
他本有意控製力道，但柳木重現在是個身嬌肉嫩的小孩，哪捱得他這自以為的輕輕一拍。
突然被打，柳木重反應不及，就感到手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他嘴一癟，首接哭了出來。
“哇——”他也不想哭的，但也許是受到這具身體的影響，也可能隻是太委屈了，他現在隻想放聲大哭。
他太難受了。
這段日子，每天被逼著修煉，還一點成效都冇有。
現在莊瑾還打他。
他柳大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莊瑾極少見這小傻子掉眼淚，看他哭得傷心，趕忙拉起袖子看他的手。
紅彤彤一片，還有些腫了。
莊瑾追悔莫及，把柳木重抱到大腿上，用手輕拍他的背撫慰他：“彆哭了啊我的乖少爺，都是我的錯，我不是有意打你……”“嗚嗚嗚嗚死莊瑾……我恨死你了……逼我修煉，不理我，還……還打我嗚嗚嗚……”莊瑾聽他哭訴，隻覺得心裡一陣抽痛。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縱容柳木重，但看他哭，就覺得比天崩地裂還讓人慌亂。
“好好好，乖乖，我們不修煉了……”柳木重還是哭著罵莊瑾，罵累了才消氣。
莊瑾想給柳木重上藥，柳木重卻撿起剛剛掉落在地的盒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