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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行到宿舍時已經晚上九點多。
他將東西放好，轉身走到衣櫃前隨手扯了兩件衣服進了浴室。
裴知行申請的是單人間，住單人間的好處就是不管你熬夜熬到幾點有多吵都冇人抱怨。
從浴室出來時裴知行還帶著點水汽，身後的浴室飄著霧，他手裡拿著白色毛巾擦拭著剛洗完的頭髮，偶爾冇照顧到的地方時不時有水珠滴落。
許是皮膚被熱水蒸得有些紅，加上他此時的白色短袖和短褲，讓裴知行整個人看上去像個剛邁入大學校門的大學生。
他趿拉著拖鞋走到書桌前掀開電腦打開文檔開始趕論文。
——
晚上十點半左右的宿捨出奇的安靜，單人間裡隻剩呼吸及鍵盤的敲擊聲。
冰美式快見底時，裴知行放在桌麵上充電的手機忽然想起電話鈴。
他的注意力還在電腦上，裴知行抽出一隻手拿過手機同意後點了擴音放到一邊。
“兒子，這麼晚了還冇睡啊？”裴母溫和的聲音傳來。
裴知行打字的動作停下，將手機拿起關掉擴音貼近耳邊。
“在寫論文，您不也還冇睡？”
“馬上到你奶奶的生日了，什麼時候忙完抽空回一下老宅。”裴母提醒。
聞言裴知行一怔，視線轉移到電腦右下角。
“我這段時間忙，差點忘了。”
裴母聽著對方的解釋，不免打趣：“冇事來得及，咱們家誰不知道裴知行是個大忙人。”
說到這女人想起此次打電話的目的。
她問：“奶奶生日你準備好什麼禮物了冇有？”
冇等裴知行迴應她又自顧自地說：“最近小歡帶她老人家看什麼小說，吵著鬨著讓小歡給她買帶簽名的書呢。”說到後麵，許是想起當時的畫麵，冇忍住笑出聲。
裴知行聽後也跟著笑，他的聲音難得柔和下來。
“是嗎，奶奶這麼潮啊。”
他將後背靠回椅背說：“那成，我給他準備。”
“不行。”
裴知行：“？”
裴母解釋：“我給她買，你彆搶我的，你自己準備去。”
裴知行失笑：“好”
“那你也早點睡，彆總熬夜。”電話那頭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應該是已經準備睡覺了。
裴母又囑咐了幾句後掛了線。
——
電話掛斷畫麵自動跳轉至桌麵。
裴知行點開百度，卻在搜尋欄裡猶豫不決。
老人家生日要送什麼比較好？他搜尋。
裴知行對其給予的厚望還是太大了，搜尋鍵剛點下跳出來的不是按摩椅便是養身茶，千篇一律的推薦讓他感覺頭疼。
突然目光掃視間好像看見了“瓷”字可定睛一看卻什麼都冇有。
裴知行又想起白天的那家瓷器店，想到奶奶貌似對陶瓷挺感興趣的，他決定明天去看看。
——
鹿閔起晚了，他手裡拎著瓶酸奶早餐都來不及吃，著急忙慌地跑到店門口。
安全抵達
他叉著腰喘著粗氣，抬眼就看見坐在門口搖椅上靜靜等待的裴知行。
此刻對方安靜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接孩子放學自己卻遲到的家長。
鹿閔驚訝對方為什麼會一大早出現在這，他調整呼吸走上前打開鎖，開門的一瞬間偏頭看他。
“不進去？”
鹿閔把裴知行帶到吧檯坐下。
他問：“需要什麼？”
裴知行回身指了指瓷器展示架說：“想買瓷器。”
裴知行欣賞著架子上琳琅滿目的陶瓷和陶瓷裝飾品，眼底劃過驚豔。
“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鹿閔看了眼裴知行又看了眼瓷器，否認。
“不全是，基本都是我奶奶年輕的時候製作的，還有一些是老一輩流下來的。”
“難怪。”
“嗯？”
裴知行走到另一個展示架前說：“有幾個能看出有些年頭，看上去做工手法沉穩，不像出自年輕人之手。”
鹿閔聽後也不生氣，反問道：“怎麼不能，我覺得我也挺厲害的。”
他麵無表情，聽上去還挺認真。
裴知行抬抬下巴示意那幾個做工略顯稚嫩的裝飾品。
“嗯，成熟。”
鹿閔一哽轉移話題。
“能問一下，你買瓷器是自己用或收藏還是送人？”
裴知行終於說了重點：“我奶奶生日，想送給她，不知道送什麼就想到了這些。”
前者聽後點頭走到陶瓷製作台前站定。
“送給老人的話其實可以自己手工製作，有心意而且意義不同。”鹿閔道。
他頓了頓又說：“不過工期差不多要十二天，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來得及，下個月月初能做完。”親手製作的方案在裴知行心裡敲下。
鹿閔算了算時間確實來得及，甚至還能提前幾天拿到成品。
他帶裴知行去洗手準備帶對方開始今天的課程。
來嘍，鹿老師的陶瓷製作一對一課程開課啦。
鹿閔給自己拉了張板凳過來和裴知行坐下，對方則是坐在原本的板凳上。
“你先看我做然後跟著我...”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
裴知行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是要做什麼？”
“茶杯？”
——
“輕一點，慢慢捏...”
“嗯對對對就是這樣。”
雖然是教彆人但鹿閔還是緊張，雙方都小心翼翼的讓他夢迴一開始學習的時候。
裴知行和鹿閔靠得很近，他難得的對自己不自信起來，時不時就要轉頭問一下對方這樣行不行。
鹿閔os：兄弟你彆問我了，我也拿不準啊
雖是這麼想但他還是不由覺得麵前這位同學還挺有天賦。
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
鹿閔回神盯著已經拉完胚的“茶杯”誇讚道：“可以可以，比我當年好多了。”
“你蠻有天賦的。”他隨口說。
裴知行懸著手老實說：“我小時候學過。”
鹿閔：.....
“？”後者微微張嘴露出一臉“真的假的”的表情。
“不過現在忘了。”裴知行把話說完。
“功勞在你。”裴知行高情商回誇。
鹿閔扭頭不看他但還是忍不住彎起嘴角，活像一隻傲嬌的孔雀。
即使轉頭但裴知行還是把鹿閔偷笑和坐直的動作儘收眼底，前者眼底也流露出幾分笑意。
裴知行做了兩隻茶杯，此刻正在自然風乾。
他與鹿閔洗淨手後走到了可售區，裴知行選了三套茶具，目光移到那堆幼稚的擺件上。
其中有一個是正在休憩的白色小鹿，他拿起仔細檢視，發現後麵留了個小洞。
此時鹿閔走過來把做好的冰拿鐵遞給他，接過對方手裡的小鹿解釋。
“這算半個殘次品，原先想把一小捆星星燈塞裡麵的，但做完纔想到亮光隻能通過小洞透出來...”鹿閔拿起另一個東西把話說完：“所以我將木頭粘了假草做了一片小草叢，把小鹿放上去，外麵再蓋上半圓的玻璃，這樣就成一體了”
說完統統放回去。
裴知行開口：“我可以買這個嗎？”
鹿閔愣住，反應過來解釋：“你確定嗎？這個我還冇做完，我還要在玻璃裡麵繞一圈星星燈。”
“確定，我想要。”
“冇做完也行，加不加燈的對我來說無所謂。”
對方眼裡的認真像火一樣快把鹿閔燃燒殆儘，燙的他收回目光。
“好吧，我還是給你纏燈吧，等我一下很快的。”說罷拿起就往前台去。
五分鐘後，鹿閔將打包好的成品和方纔購買的茶具一起遞給裴知行。
他說：“擺件就不用給錢了，算我送你的。”
裴知行道謝。
鹿閔剛想把對方送出門，怎料他忽然轉身對自己說：“加個微信吧，方便取成品。”
鹿閔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加上了微信。
“我叫裴知行，請問怎麼稱呼？”裴知行伸出右手。
“鹿閔，小鹿的鹿”他回握。
——
去線下主題點的前一晚，鹿閔大半夜還在和麥晚晚通話。
“我擦我好緊張。”男生聲音略微顫抖。
麥晚晚表麵安慰實則心裡和鹿閔一樣。
“冇事冇事，咱認識這麼久了啥樣冇見過。”
鹿閔再次確認：“老師，明天真的你請嗎？”
今天的第不知道多少次確認。
“確定確定，鹿閔你煩不煩再問我不請了。”
明知對方看不見，但他還是下意識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
鹿閔蓋好被子躺在床上說：“OK那就說好了，明天下午一點半在主題店集合，我離得近，我占好位置發資訊給你。”
“行，我去洗個頭，彆熬夜啊。”麥晚晚也合上電腦準備洗澡。
電話掛線鹿閔按滅手機螢幕，在漆黑的房間中闔上雙眼。
忽然，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猛地睜開。
由於突然睜眼，鹿閔的視野裡隻有烏漆嘛黑的一片，可他絲毫不懼，激動的在床上cos一隻峨眉山的猴子。
“啊啊啊啊啊好久冇去線下了，還要麵基好緊張。”
這時房門被人敲響。
“咚咚咚”
接著是他母後大人的聲音。
“鹿閔你大半夜不睡覺要死啊，再吵給我滾出去。”這句話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來自惡魔的低語。
他立馬躺好做個聽媽媽話的乖寶寶。
“好的媽媽，我現在就睡。”
鹿閔閉眼
睜眼
閉眼
睜眼
“嘿嘿嘿奶茶”
——
“吵死了”裴知行嘟囔。
不知是怎麼回事，宿舍吵得要命，裴知行起身把窗戶全部關好，走到書桌前將昨天鹿閔送的擺件拿出來。
他關燈，摸索著坐到床邊將掛件底部的開關打開。
亮黃色的燈光在黑夜裡亮起，映在裴知行臉上。
裴知行把擺件放到床頭櫃上，轉身闔上眼。
裴知行翻身睜開雙眼，盯著擺件看了一會又闔上。
睜眼
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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