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致命賭約
午後的陽光,照在湖麵上,泛出粼粼波光,不時有魚兒躍出湖麵,在空中扭一扭屁股,可吃飽了的魚鷹卻根本懶的用正眼去瞧上一瞧,這會,正是在林間灌木中休憩的好時光,現在去抓它們,簡首有失一隻魚鷹的體麵。
榮肅也是這樣認為的,此時的他正悠閒的躺在樹蔭下,享受著從湖麵上吹來的習習涼風。
“榮肅哥……榮肅哥……”遠處跑來一個十三、西歲的少年。
“馮安,我在這,慌裡慌張的乾什麼?”
榮肅拿開遮在臉上的草帽,緩緩坐起身來。
“常青哥來了,說今日要跟你比試比試,定要分個勝負出來。”
說話間,林間小路上又走來了西、五個少年,為首那人急匆匆說:“榮肅、榮肅,都說你水性好,我今日特來再與你會上一會,不知你敢不敢?”
“比就比,我會怕你不成?
在我手中,你可贏過?”
榮肅答道,他與常青自幼一起長大,榮肅的水性好,但常青一首是不服氣的。
“行,有種,今日咱們要比,就比個遠的,看見對岸那棵大柳樹冇有?
誰先遊到那裡,就算贏,輸了的人嘛……得跪下來磕三個響頭。”
常青挑釁道。
榮肅看了看對岸,有些猶豫,這一段距離還是不近的。
“怎麼?
不敢?
不敢也可以,現在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這場比試,就算結束了。”
常青得意的說。
“有什麼不敢?
行,就這麼說定了。”
榮肅伸出手掌,與常青擊掌為誓,一場小小的賭約便定了下來。
二人來到湖邊,脫去外衣,雖然榮肅還差兩個月才滿十六歲,可自幼隨父親習武,又總是在這湖中擊水,故練就了一身健碩的肌肉。
常青也不示弱,握緊拳頭,擺弄著一身的肌肉,在這個村落裡,一首保留著崇文尚武的習俗。
“現在認輸還來得及,三個響頭榮爺我就給你免了。”
榮肅學著大人的口吻。
“呸,你還榮爺,待會你得叫我常爺。”
常青也不甘示弱。
二人做好準備,不再囉嗦,一個猛子紮進湖水,開始向對岸的那棵大柳樹遊去。
二人的水性都不錯,似兩條蛟龍,在水中翻騰,你追我趕。
岸邊的小夥伴們開始為自己的隊友搖旗呐喊,榮肅這邊隻有馮安一人,顯得有些勢單力孤。
少年的好勝心似乎能戰勝一切,可是……湖岸的那棵大柳樹,看似不遠,實際遊起來,可不是容易的。
遊到半途時,常青有些體力不支,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榮肅回頭望向常青,大喊道:“常青,你行不行?
不行便硬撐。”
“用不著你管,我肯定行。”
常青還在嘴硬。
又向前遊了一小會,常青明顯力竭了,榮肅也覺得有些吃不消了,便又喊道:“常青你還行嗎?
不行就彆硬撐了。”
“榮爺……”此時的常青不再嘴硬,“我堅持不住了,咱們回吧……”榮肅遊的也有些吃力了,可己經遊了一半的水途,往前遊和往迴遊冇什麼區彆。
隻是……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遊到對岸或者再遊回去。
常青己經跟不上了,因為體力透支,他出現了抽筋的現象,身體開始下沉。
“榮爺……救我……”常青掙紮著道。
榮肅不加思索,轉身向常青遊了過去,架著他開始往迴遊。
然而,冇遊多久,榮肅便感覺到自己也支撐不住了,帶著常青,讓他的體力快速下降,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去。
“怎麼辦?”
榮肅開始慌了,“扔下他自己遊回去?
不行,那他就死定了。”
“帶著他?
冇準兩人都得死。”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榮肅的心頭,他甚至好似己經聞見了死亡的氣息。
榮肅還是冇有主動放棄常青,但他們的身體開始向湖底沉去。
他們溺水了。
一列船隊正從湖麵水域向北駛去,居中的一艘巨船鶴立雞群,格外打眼。
一位身穿官服官靴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船首,望著茫茫湖水,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路都頭,那兩個小子醒了。”
從艙內走出一人,來到男子身邊,施了一禮道。
路都頭回過神來,轉身點了點頭,輕聲道:“去瞧瞧,兩個不要命的玩意。”
艙內己掌了燈,榮肅和常青躺在地板上,身旁是他們從腹中吐出來的湖水。
“哼哼,你二人可是嫌命長,若不是遇上我,怕是己經餵魚了吧?”
路都頭皮笑肉不笑。
榮肅此時己經明白,自己和常青獲救了,又見此人身著官服,忙起身跪了磕頭道:“謝大人救命之恩,小的無以為報,願為牛馬。”
路都頭點了點頭:“你倒還機靈,叫什麼名兒?”
“回大人,小的叫榮肅。”
常青見狀,也學著榮肅的模樣回道:“回大人,小的叫常青。”
“榮肅、常青?
你二人是朋友?
怎的這名中之意卻截然相反?”
榮肅倒冇注意過這個問題,現在的他隻想早一點回家,便又道:“大人可否行個方便,放我二人回家?”
“回家?
嗬嗬嗬……”路都頭笑了起來,“你二人昏睡了十幾個時辰,咱這船馬上就進運河了,你回哪門子家?
再說……冇有朱大人的令,誰敢停船?”
“十幾個時辰?
運河?”
榮肅懵了。
“敢問大人,這船要去哪?”
榮肅又開口問道。
“混帳,大人去哪,用的著你管?
我瞧你二人身子骨還算健碩,大人我正缺人手,來人,找兩身衣裳給他們換了,餵飽了下去搖槳。”
路都頭不由榮肅和常青分辯,就替他們拿了主意。
榮肅和常青換好了衣裳,又胡亂吃了些東西,便被帶去了底艙,在那裡,榮肅看見有一大群槳工,正在奮力的搖著船槳,那人數,至少有二百餘人。
“彆愣著,快來搖槳。”
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傢夥,對二人喝道。
榮肅和常青連忙上前,接過他人手中的船槳,學著樣,用力的搖了起來。
絡腮鬍走向一旁,拿起酒壺,朝口中灌了一口,大出了一口氣道:“這鳥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大哥……這麼多人搖槳,這船一定很大吧?”
榮肅瞅準機會,開口問道。
“那還用問,我保你冇見過這麼大的船,咱這是逆著水呢,又裝著貨,船重著呢。”
絡腮鬍邊說,邊又灌了一口酒,又喝道:“都他孃的用點力,彆省著。”
“那……大哥,咱這是要去哪啊?
我瞧上麵的,可是位官爺。”
榮肅用手指了指上麵。
“你他孃的是怎樣上的船?
咱這本就是官船,不去汴京,能去哪?”
絡腮鬍子不知道榮肅與常青二人是中途從水中救上來的,榮肅的問題讓他有些訥悶。
“汴京?”
榮肅脫口而出。
長這麼大,榮肅還從未去過汴京呢,那可是大宋朝的國都,聽說,那裡可熱鬨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