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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肅 作品

第4章 閤門聽差

    

榮肅愣了,心道:“接旨?

接哪門子旨?”

“榮肅,還不跪下聽旨。”

內官道。

“是,草民榮肅聽旨。”

榮肅急忙跪了下來。

“官家口喻,著榮肅閤門處聽差,欽此。”

見榮肅還愣著,內官又道:“怎麼?

還不領旨謝恩?”

“是,草民領旨謝恩。”

“嗯……你先回去準備,明日我自差了人來尋你。”

內官又道。

這一波操作,彆說榮肅,就連路都頭都驚的目瞪口呆,龐大哥一眾人等就更彆提了。

待內官回宮,路都頭盯著榮肅道:“你小子的祖墳是著了火吧,一步登天了呢。”

“路大人,您就彆取笑了,這閤門處是個什麼衙門,我都還不清楚呢,怎敢一步登天。”

“行了,行了,你們都先回吧,我陪榮兄弟去聊一聊,往後榮兄弟就是官場裡的人了,這官場的規矩我得先與他講一講。”

榮肅突然覺得,路都頭一下子變得和藹可親了呢。

“路爺……官家剛纔說……每人賞五十兩,您看……”龐大哥湊了上來。

“先回,先回,我一會兒自有安排,耽誤不了你們晚上找小娘子。”

路都頭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榮肅跟著路都頭在街道上七穿八繞的來到一家酒肆,榮肅抬頭,見那招牌上寫了“福緣酒樓”西個燙金大字,便道:“路大人,我不會飲酒。”

“唉……這又冇外人,彆路大人,路大人的,叫的多生份,我叫你榮兄弟,你就叫我路大哥,這樣才親切嘛,我把你從水裡救起來的時候,還也是喊著小兄弟,小兄弟……”路都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到了這件事上。

“你看我這人……”榮肅一拍腦門,“路大人救命之恩,我都還冇有正經謝過,今日難得有此機會,恩人在上,請受在下一拜。”

榮肅說著,就要拜了下去,被路都頭一把攔住:“這可使不得,榮兄弟,大哥我隻是順口一說,你這一拜,倒好似大哥我故意挑著這話說來一般,好讓你兄弟記住我的恩情,大哥不是施恩圖報的人啊。”

“路大哥,高義。”

“那是,那是,咱們為官也好,行走江湖也好,都要講個義字,我這人最看重的就是義,走……走,咱們邊喝邊聊。”

二人來到樓上,挑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跑堂的前來見到路都頭忙道:“路爺,您有日子冇來,準是又被派了外差吧,怎樣,還是照老樣子給您安排?”

“行,老樣子。”

跑堂的去安排,路都頭對榮肅道:“榮兄弟,你好福氣啊。”

“聽路大哥的意思,這閤門處是個好衙門?”

榮肅問道。

“倒也不是這,閤門處算不得什麼衙門口,你去了頂破天也隻是個宣讚,可那也是從七品呢。”

路都頭邊說,邊從跑堂的手裡接過酒盅,為榮肅斟了一盞,又為自己也斟了一盞。

“那……路大哥怎說我祖墳上著了火?”

“這衙門不大,你得看在哪聽差,這官不大,你得看是誰給的,懂嗎,我的傻兄弟。”

榮肅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懂。

“來,喝一個。”

路都頭端了盞子,伸到榮肅麵前,榮肅無奈,端起盞飲了一口。

“對嘛……哪有爺們不喝酒的。”

路都頭一飲而儘,接著說道:“閤門處就在禦前聽差,你又是官家口喻親點下的,那自然是不一樣,關鍵是……今日裡百十號人跪在禦前,官家為何獨點了你一人?”

“這……我也不知為何。”

路都頭又飲了一盞道:“為何其實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官家那裡掛上了號,官家心中有你這一號人物啦,日後若有什麼好差事,起碼看見榮肅這個名字,他有熟悉感,再者,你今日替常青出頭,這舉動,官家是讚許的。”

榮肅也不知路都頭說的是不是有道理,可他也冇有什麼反駁的話,自己一個窮小子,怎的一夜之間便到了禦前聽差,興許真是自己祖墳上冒了青煙。

想到祖墳,榮肅又想起了自己的爹,那日與常青比試,想必岸邊的小夥伴都以為自己和常青己淹死在湖中了,得趕緊送個口信回去,報個平安纔是。

將這心事一說,路都頭大手一揮:“榮兄弟莫急,這事包在大哥身上,明日一早,我便派一艘快舟,順河而下便是了。”

榮肅端起盞,謝過路都頭,忽又想起一事,於是問道:“路大哥,小弟還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

“但說無妨,但說無妨。”

榮肅壓低聲音問:“官家……為何不穿龍袍,而穿道袍?”

“噢,官家崇通道學,幾年前就稱‘教主道君皇帝’了,你冇見今日那園子裡就建有道觀,想必是要去觀中,故穿著道袍吧。”

“原來如此。”

榮肅這才明白。

飲得幾盞,榮肅不勝酒力,路都頭見狀說道:“榮兄弟,你我也算有緣,你明日還要聽差,今日不便暢飲,我先送你回去,不過……日後咱們兄弟,可要相互關照啊。”

回到宅子時,月明星稀,一片寂靜,看樣子路都頭己將賞銀都發給他們了,此刻這幫人不是在銷金窟,便是在溫柔鄉了。

榮肅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不知飲的是何酒,後勁如此之大,半夢半醒間,又覺內急,起身去院中方便,穿過院中一陣涼風吹來,更覺頭暈目眩,見前方有一涼亭,便想上前歇歇,不料還未走到,便一頭栽倒在草叢中,醉死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聽見有人說話,榮肅辯了辯,象是龐大哥的聲音,正待開口,忽聽龐大哥道:“榮肅這小子怎一下子成了朝中人,明日見了豈不是還要稱他一聲榮小官人?”

接著說話的人是老馮頭,他那吵啞的喉嚨,榮肅一下就能聽出來。

“屁的榮小官人,不知走的是哪門子狗屎運,今日算是見到了那狗孃養的朱勔,隻可惜動不了手。”

榮肅心中一驚,動手?

這二人是要刺殺朱大人?

龐大哥飲了一口酒道:“算啦,馮大哥,咱們在這條道上混了兩、三年,今日纔是第一次見到朱勔,憑咱們這兩下子,怕是一生也殺不了他,你當如今還是咱們在山上那年頭?

還想著替天行道?

現如今貪官當道,多如牛毛,你殺得幾個?

世道早變了。”

“哎……”老馮頭歎了口氣,“孃的,當初哥哥們就是劫了生辰綱才上的山,咱們如今又來送什麼花石綱,都他娘不是百姓的血和汗?

說是給官家當差,姓朱的中間貪了多少,誰知道?”

“還提什麼哥哥們?

死的死、散的散,招安的招安,咱們能有條命留下來就不錯了,對了馮大哥,聽我一句吧,這事到此就算了,姓朱的早晚有報應,我瞧這天下怕是又會亂了,聽北麵的朋友說,大金國對咱大宋國,可眼饞著呢。”

榮肅躲在草叢中,一聲都不敢吭,體內的酒勁早己化成冷汗流了出來,夜風一吹,涼嗖嗖的。

從這二人的話中聽得出,這二人曾是草寇啊,應是被官軍所剿,死裡逃生的漏網之魚呢。